太好了,是维克多·弗兰克尔,我们有救了!

前几日每天通勤的路上我在看弗兰克尔的代表作《活出生命的意义》。 有很多个瞬间,我感受到作者在集中营中的经历,竟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。 例如,所有人在集中营内只不过是一个编号;被恐吓奴役着拼命劳动;所有人挤在一起被转运到下一个劳动场… 而读到这些的时候,我正挤在人潮拥挤的早高峰地铁上,贴着刚刚好和合上车门。 我为打工人的命运感到一阵莫名的忧伤。 但转念一想,这会不会其实也只是我沉浸在这样自伤自怜情绪之中的一种偏见。

- 弗兰克尔是奥地利著名的心理学家,他创立的“意义疗法”被称为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、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之后维也纳第三心理治疗学派。 而他更为独特的,是他传奇一般的人生经历。他活着走出了纳粹的集中营,而他的所有家人都葬身于此。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,弗兰克尔笔下的集中营,仿佛带着某种滤镜,给我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感受。诚然,在集中营以内,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。但在作者的描述中,即便是如此,也有一些幸福闪现的时刻熠熠生辉。 弗兰克尔以自己为被试,在纳粹制造的试验场,验证了他思索已久的理论,给生命的意义予以特殊的临床注解。

- 在弗兰克尔看来,弗洛伊德和阿德勒都把人类经验还原成为一个单一的动机。例如,弗洛伊德认为力比多驱动着人的行为,而阿德勒认为是自卑感与优越感。 同时,他们都是从情感问题而非情感健康的角度来解释人的行为。如果简单来用一句话来概括弗兰克尔的意义疗法与精神分析、个体心理学的差异,大概就是弗兰克尔从来不管你有没有什么“童年阴影”。 确实,针对心理问题,精神分析往往偏好归根溯源。即使是提倡目的论的个体心理学,也并不否认童年阴影的影响。 一方面来说,精神分析通常带有一种权威的傲慢。另一方面来说,在诸如集中营这样的特定环境中,这些方法可能会失灵。 试想一下,当我们身处于不幸之中,还要去反思过往的不幸,那种感觉会是多么绝望。 于我个人感受而言,虽然我能够以一种中立的视角去看待过去,但对过往的审视仿佛一键筛选,一眼望去满目疮痍。在这样理性分析的视角之下,我并不感到难过。但同样,我也不会感到快乐。 正如作者在书中讲到的一个故事,两个信徒找到拉比,一个坚称另一个人家的猫吃了他的五磅黄油。拉比称了一下猫,重量恰好是五磅,现在黄油找到了,可是猫去哪里了呢? 当我们费尽心思找到了过往的根源,可是人又在哪里呢?自我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?

- 在理性的光芒之下,现代人很擅长内省。弗兰克尔认为,过度注意和过度反思都容易形成自身冲突。 简单来说,当人越以某样东西为目标时,就越容易失去它。 弗兰克尔提出了“矛盾意向法”和“去反省法”。在我个人看来,我愿称之为直面问题的神奇“摆烂大法”。 比如当有患者公共场合讲话会紧张到爆汗,于是弗兰克尔让他使劲出汗,还要比比赛,想见识一下究竟能有多能出汗;还有对于失眠的患者,他直接就让对方今晚无论如何也不准睡着! 这种略带幽默感的调侃,似乎就是弗兰克尔的魔法。好比他曾经在集中营里,也要坚持每天和工友相互编一个笑话。 他说,“幽默时灵魂保存自我的另一件武器。大家都知道,幽默比人性中的其他任何成分更能够使人漠视困苦,从任何境遇中超脱出来,哪怕只是几秒钟。”

- 此外,弗兰克尔在本书的最后几章,还提到了意义疗法在理解爱、运动以及文学中的运用,能够拓宽意义疗法在平常生活中的运用。